尔***看过，每一颗边键都能准确地落进*甲盖大小的空格里，整整齐齐。
除此之外还有一点，那就是别的工友为了争取时间，都是要么不关屏蔽门，
要么不锁空气阀，老黄却同时不执行这两项安全措施。尔**看过他的机床，老
黄上班时总会把主轴转速*自*到两万二，程序时间则是一分钟五十八秒。他是
那样争分夺秒，尔*没看到过他抽烟，也没看到过他上厕所，甚至没看到过他吃
饭。他当然不是不吃饭，这样繁重的工作不吃饭不可能坚持得住，就算机床也要
电。尔*不久之后就发现他是怎么吃饭的。老黄每次下班，都会提前十分钟从车
间另一端的安检门溜走，直接去食堂，这时还不用排队。他会花五分钟吃完饭，
赶在整点之前半分钟来到打卡机前，占据第一位。时间一到，别的工人从车间离
开的时候，他却打卡进入车间。
于是在每次休息的那一个小时时间*，老黄都会du自在车间*作两tai，甚至
三tai机床。到了其他工人上班的时候，他又会掐着时间再跑出去一趟，打上班的
卡。于是每天两个小时休息吃饭时间，尔*在排队，抽烟和打盹中消磨过去的同
时，老黄都几乎能gan出半个人的产量。再加上上班时的见**针，他的产量总是
几乎其他员工的两倍，良品率则刚好比达标线gao一点。
尔*简直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。这样的人，一个月能拿五六千块钱工资绝对
不会有人嫉妒，而是让人心悦诚服。尔*曾经找机会问过他为什么这么拼命，老
黄笑着说：「趁着现在有货zuo，赶紧多zuo点。」
他说的不错，因为这个项目ma上就要结束了。上一道工序供应的毛坯数量逐
渐供不上消耗，所以尔*他们班有时候不得不停机待料。到了这种时候，老黄才
会无奈地闲下来，拿出一tai破破烂烂的，按键都已经磨光了字迹的老砖*手机，
看着屏幕发呆，带着满脸笑rong。
有一次尔*好奇地凑过去想看看，老黄主动把手机侧过来一些，已经裂开的
屏幕上是一对双胞*女孩的照片，年ji和尔*差不多。
平心而论，这两个姑娘虽然比不上素琴漂亮，但打扮时尚，动作优雅，气质
比素琴好了不知道多少，一看就是城里的姑娘。
「是我姑娘。」老黄疲倦而清瘦的脸上满是自豪，斑bai的双鬓也悄然闪烁着
光彩：「好看吧。」
尔*吃惊不已：「黄叔！你姑娘怎么是城里人啊！」
「她们在北京上大xue。」老黄继续看着屏幕：「挺花钱的。我只能拼命点，
不让她们被城里人看不起。我这辈子当不了城里人没事，要能让两个姑娘zuo城里
人，我也没bai活了。」
她们已经是了。尔*想。她们在北京上大xue，以后会留在北京吧。那么好的
气质。老黄真不rong易，但看着老黄那苍老却又满zu的面rong，他明bai了老黄为什么
这么拼命。
为了姐，我也要这么拼命。尔*想。要xue老黄才行。但老黄突然像弹簧一样
从地上弹了起来，冲向自己的机床。尔*愣了片刻，才看到上一道工序的工人总
算拉来了一辆拖车，拖车上是一盘盘尔*他们要加工的金属坯，为每tai机床发放
下去。
尔*也赶紧跑回自己的机床前，准备好模*和工*。就在这时候突然有两位
工人爆发了一阵争吵，争吵越来越激烈，其他工人纷纷丢下工作围了过去。
有相*的开始劝架，但两人都是脸红脖子*，不肯让步。尔*也好奇地凑过
去听了一会儿，才明bai他们是为了毛坯吵架。刚才送来的那些毛坯是不够zuo到下
班的，所以拖车经过一名工人那里发放毛坯时，他几乎是强行多要了两盘。他隔
壁的那位工人不乐意了，趁他不注意抢走其中一盘。
两人便大吵起来。
事态愈演愈烈，当其中一位举起合金钢的模*时，尔*还以为要发sheng**事
件。但这时一只带着伤疤的手及时出现，抓住了举在空中的模*。
班长没有多说什么，把两人带走了。过了不久两人回来的时候，已经**热
热地搂着肩膀，完全不像是刚刚差点打得*破**。班长又是怎么zuo到的？尔*
又看了一*一直对这起冲突漠不关心，而是悄悄趁机用看热闹的工人的机床zuo出
了尔*两小时才能zuo出的产量的老黄。他们都这么神奇，尔*知道，自己要xue的
还有很多。
这样的冲突和纠纷就像欢乐与融洽一样，无时无刻都在发sheng，尔*很快就习
以为常。他的目标是技术员，所以不在意这些*毛蒜皮的小事，有时候还会主动
吃点亏。但这并不能让他完全置身事外。
上了整整一周夜班之后的那一夜，尔*在十二点下班吃过夜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