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就打算不再管你们抽
烟了。不管你是不是我老乡，我都不会追究的。」
尔*只得起身，双手接过那支烟。皮主管自己也点燃一支，又把火机递了过
来。尔*点燃香烟，*了一口之后，笨拙地安wei道：「那又不是你们的责任。」
皮主管嗯了一声，安静片刻之后，才再次开口道：「我们是有责任的。虽然
没人追究，但是我们自己心里过不去啊。我也想通了，你们都是为了抢机器抢原
料打架的人，想方设法就想多zuo一点。不是实在熬不住，也不会跑厕所去抽烟。
你们没*神也zuo不出什么东西，还rong易出事。」说到这里，皮主管吐出烟雾，意
兴索然地挥了挥手：「不管。能不管的都不管。只要产量质量没问题就行。」
说到老黄的事故，两人的情绪都有些低落。还是皮主管先转换话题，笑道：
「啊，你是来申请技术员考试的。」说完他就刷刷地在尔*的申请表上签了字，
还给尔*：「让杨恒*上去就行。考试以前，你就不用再开机了，专心xue吧。」
尔*接过那张申请表，虽然旧的担心已经烟消云散，但新的担忧却又纷至沓
来，薄薄的一张纸似乎有千钧分量，压得他的手竟有些颤抖。皮主管看出了他的
紧张，平静而和气地说道：「你不用担心。厂这边不会卡你。本来技术员缺口就
就大，只要能力差不多了，都会让过的。杨恒不是说你已经开始巡线了吗？没问
题的。我再bang你和几个管这事的打个招呼，绝对是万无一失。」
尔*轻松了些，忙不迭地站起身鞠躬：「多谢皮主管bang忙。」
皮主管叹了口气：「我没bang什么。——我bang你，也是bang我自己，bang厂里，bang
别的工人。要是技术员人手充裕的话，你们班那个……」他再次转换话题：「厂
里我可以保你过。但是还有笔试，就要靠你自己了。」
尔*有些惊讶：「笔试？」
皮主管低*，开始在抽屉里翻些什么，同时回答道：「对，是整个集团，好
几家工厂集中在一起的考试。我也无能为力。——你别担心，其实也不难，就是
考些关于机械机床方面的基础知识，还有英语基础，数xue基础……那些机床的程
序可没有中文的……你是gao中sheng，问题不大，就是估计你没有机床的理论基础，
这个和那些机械专业的职gao、中专毕业的就没办法比了。」
豆大的汗珠从尔*额*上迸出。
「果然在这里。」皮主管终于从抽屉里翻出一本旧笔记本，隔着桌子递给尔
*：「这是我以前还没当上主管的时候zuo的笔记，你看看，应该有bang助。考试以
前你就带回去看看吧。」
尔*接过笔记本，翻开一页，却发现纸张已经泛黄，页边和角也卷了起来。
笔记本中除了密密**的文字，还画着很多简单的示意图。
这本破旧的笔记本是皮主管曾经的心*，知识和经验的结晶。尔*不知道该
说什么，而皮主管却又拿起桌面上的电话：「……嗯。老郑，你那边还有我们厂
机床的说明书和*作手册吧。……对，我有几个参数不确定，想查一下。……叫
个人送到我办公室来。*烦了。」皮主管挂断电话，对尔*笑道：「你等等，资
材部的主管派人ma上送机床的资料过来。」
尔*紧紧抱着那本笔记，*眶有些发热，语无*次地说道：「真不知道怎么
谢谢你……真不知道……你这么bang我，我又没有……」
皮主管摆手：「坐。坐下说话。」
尔*再次坐下。皮主管则又递来一支香烟：「现在这个时候，你就别把我当
主管了。我这么多年就遇到你一个同乡。能bang上你，我也很开心。」说到这里，
他仰靠在椅背上，直接把脚跷在办公桌面，一边*晃一边吐出一团烟雾，目光穿
过烟雾，好像穿越了时光：「我知道在外面有多不rong易。很多次我真的是希望有
人拉我一把，就算只伸个小**，可能我的人sheng都会不一样。」
尔*默默地听着。
皮主管像是说给尔*听，又像是说给自己听：「……你和我一样，从乡下来
到城里，没家境，没人脉，没根基……什么都没有。我现在比你风光，但没人能
永远风光，我也会落魄，希望有人bang忙。到了我需要bang助的时候，也只有你这样
的老乡能*望。」
尔*ma上蹭地站了起来：「皮主管！有什么要bang忙的只管说，我虽然没什么
本事……」
「哎呀哎呀。」皮主管哭笑不得地直起身来：「都叫你别那么拘束了。把我
当老乡，以后有机会就zuo个朋友，别把我当主管行不行？现在又没别人在。」
尔*只得再次坐下，不好意思地挠着脑袋，嘿嘿笑着，心中却难以置信，也
受宠若惊。和主管zuo朋友？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