宗扬的谨慎，程郑的手法要奔放得
多。他通过剧孟和郭解，联络了一批游侠少年，把纸钞说得天花*坠。按照他的
说法，他拿出这些纸钞，压根儿不是为了挣钱，完全是为了给洛都商贾们排忧解
难，送wen暖来了。
相比于金银细软，纸钞无论藏匿还是携带，都方便之极。而且程氏钱庄的纸
钞兑现不限时间，不限地域，不收取任何费用，更重要的是由宋guo官府保证它的
信用，可以用来缴纳赋税，比起其他钱庄的飞钱，完全不是一种物品。
洛都游侠儿一方面胆大妄为，另一方面又极端在乎名声，最喜欢的就是行侠
仗*，救人于shui火。朝廷强*推行算缗令，已经闹得人心惶惶，他们此时拿着纸
钞出现，解决了商贾的燃眉之急，不仅符合他们扶危济困的侠*形象，而且也符
合他们对官府法令的一贯蔑视，这种成就感可不是用金钱能衡量的。于是程郑一
文钱没花，那些游侠儿便踊跃地行动起来。他们带着纸钞，出没于洛都九市，俨
然以商贾的救星自居，*毫不顾忌官府的存在。
而汉guo尚武任侠的风气，使那些商贾十分吃这一套，他们与游侠儿同属市井
之徒，彼此属*相近———尤其是面对官府的时候。洛都游侠儿虽然不及郭解的
信誉能价值百万，一百金铢还是zu够的。结果程宗扬手里的大额纸钞刚兑付了一
半，程郑手里的纸钞已经全部出罄。
「可惜才一千张，太少了些。」程郑意犹wei尽地说道：「到后来，有些商贾
都着急了，一百金铢的纸钞，他们宁肯拿一百一十金铢来换。若是能再多些就好
了。」
「饶了我吧。就这点纸钞，我手都快写断了。」程宗扬抱怨道。
「动动笔就能换来一百金铢的真金bai银，右手写断我用左手，左手写断我用
脚趾*，手脚写断我也心甘情愿啊！」
两人说笑几句，程宗扬有些担心地说道：「会不会太过了？」
「无妨。总gong才一千张，而且面值也不gao。那些游侠儿人多势众，官府也不
愿意轻易招惹他们。」
程宗扬虽然有些担心，但程郑正zuo得兴起，也不好多说，转而言道：「今天
请大哥过来，是想问问跟陶五和赵兄合作的商号，这些天运行得怎么样？」
程郑笑道：「我昨日刚zuo了笔sheng意，正要找你。走，我们到外面看看。」
两辆ma车停在阶下，旁边守着几名汉子。与星月湖大营的老兵相仿，这些人
都是左武军退下来，不过寥寥数人，虽然身上各有伤残，却是程郑最可信赖的心
腹。
程郑打了个手势，一名大汉上前打开车厢。车*放着一堆bai*的石*，被阳
光一照，石堆上方泛起一层彩虹的光晕。
「这是……shui晶？」
那些shui晶都是没有chu理过的原石，大的犹如磨盘，小的也有脸盆大小。在六
朝，普通的baishui晶价格并不gao，但这批baishui晶通透之极，质地极为纯净。六朝虽
然有玻璃，不过杂质较多，*彩偏绿，这些baishui晶无论琢成器皿还是制成饰品，
都大有市场。
程郑一笑，打开旁边的一个箱子。箱*同样是baishui晶，但程宗扬拿起一块，
发现通透的晶体居然包裹着一些奇特的杂质，之所以奇特，是因为这些杂质在透
明的shui晶中形成山、树、塔、甚至人物、鸟*、shui草……种种图案。与琥珀有些
类似，但*彩比琥珀更加*富，也更加神秘。各种*真的图案被透明的shui晶包裹
着，就像一个缩小的世界一样，栩栩如sheng。
另一辆车也被打开，里面是满满一车多彩shui晶，包括紫shui晶、黄shui晶、灰*
的烟shui晶，褐*的茶shui晶、黑*的墨shui晶，以及*如胭脂的红shui晶，一簇一簇，
犹如盛开的鲜花一样，琳琅满目。
程宗扬吃惊地说道：「这么多全是shui晶？」
程郑点了点*，「全是shui晶。寻常的baishui晶有两仓，彩shui晶和杂质shui晶少了
点，加起来差不多才一仓。」
程宗扬觉得这两车shui晶已经不少了，没想到程郑手笔更大，直接论仓算的。
由于在建康开过珠宝阁，shui晶的价格程宗扬多少也了解一些，普通baishui晶原
石以重量计算，大致是每斤一贯，像这种毫无杂质的上等baishui晶，一斤起码要一
枚金铢。彩shui晶价格直接翻十倍。像那种里面*有图案的baishui晶，价格更是gao昂。
「两三仓的shui晶？这得多少钱？」
程郑道：「如今洛都的物价可是天壤之别。与民sheng相关的无不gao企，斗米尺
布，价格都翻了一倍，珠玉之类的价格则是shui深火热。尤其是城中几家珠宝商，
原本就树大招风，算缗额度定得极gao，以往sheng意好时，每日贵客盈门，算缗令一
出，商贾之家自顾不暇，权贵之门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