跨过了宽厚又长长的*闱,又在钱公公的*引下,来到了金碧辉煌,庄重又严肃的金銮殿。
不同于接见王胖子时在养心殿的随意,这回儿见到的人,可不是空有钱财毫无军力的商人,而是一个最强藩镇的dusheng女儿,除了有臣子与主君的礼节,还有中央与地方的肃穆敏感,若是在养心殿,那无疑是一种怠慢和轻视。
“末将gao涟妤,参加陛下!”
gao涟妤单膝跪地,双手抱拳,没行臣子的跪拜之礼,反而是对皇帝行了一个军礼。
“呵呵,卿平身。”
皇帝倒是不恼,没在纠结礼节上的问题,他又不是像太祖皇帝那样因为一个动作一个行为,就能猜忌个老半天,不是赐*就是发配边疆……换成姜明空看见gao涟妤行了个军礼,恐怕第一个反应就是镇北侯在给他一个下ma威,过几日就要捣鼓捣鼓给gao涟妤一个教训,以此反击了。
但新皇不是那样的人,起码现在还不是。
待到gao涟妤起身,皇帝和蔼地问道:“果然英雄出少年,gao将军巾帼不让须眉,为大华驻守边疆,护得黎民百姓活人无数,此乃大功也,朕为皇子时,每每想起蛮族之祸患,也不禁咬牙切齿,恨不得*自上阵*敌,先帝也曾与朕谈及镇北侯,语气也是赞叹而惊慨,镇北侯如今身体如何?”
这在睁*说瞎话的功fu,火候也是到家了……先帝年轻时还有可能夸几句镇北侯,老迈之后天天在*里骂镇北侯狼子野心,当不为人臣,不为人子的话,可是传的遍地都是,甚至连史官也多次记载先帝因镇北侯之事闹脾气。
得知这些事儿的官员*观鼻鼻观心,一言不发,很识趣地没站出来打皇帝的脸……
“多谢陛下关心。”gao涟妤说道,“家父身体尚佳,饭食一斗,挽弓骑ma,依旧如故。”
“嗯!镇北侯为大华守卫边境三十余年,功劳无数,如今身体甚好,乃是我大华之福……”
“来人啊,拟旨,镇北侯仁德之心,guo之情,朕心甚wei……特加镇北侯为guo等侯,永世承袭,不论男女,令二州都督,仍总务北州军务,赐田亩……”
这话却令整个朝廷都为之动rong,想不到皇帝既然会这么大方,不仅缓和了与镇北侯的矛盾,还仍然令其统率兵权,跟太祖的方针截然不同。
就算是gao涟妤也脸*微变,*心震撼,她早已想到了皇帝会在她进京后刁难,却没想到新皇竟对他们父女如此礼遇,不曾刁难就算了,还仍旧承认镇北侯对北州的控制……
“末将谢过陛下!”gao涟妤先是谢过了皇帝,又从怀里掏出一本奏折,递给了钱公公,呈到了皇帝的御座前,“家父在末将离家时,特意写了封奏折,叮嘱末将一定要递给陛下过目。”
皇帝竟然已经投之以桃,那么镇北侯一方自然也是报之以李了。
“好好好!”
皇帝定睛一看,脸上顿时*出一股喜意与兴奋,甚至连续说了三个好字。
“镇北侯之心,朕已知晓,臣不负君,君亦不负臣也!”
奏折上没有多余的字*,甚至只有短短的几句话,却能让皇帝如此gao兴。
那是因为镇北侯直接zuo出了决定:‘北境日后*官由朝廷任免,镇北侯府不再过问,北军八尉,四位由皇帝*自任命。’
北军依然是北军,以后却不再是只属于镇北侯的北军了,官员的任免更迁,则是代表着中央会接管北州的要务与财政。
虽然现在看不出效果,但从长远上看,终有一天北州将不再是镇北侯的北州,而是朝廷的北州,皇帝的北州。
也难怪皇帝会这么gao兴。
虽然不是立刻见效,可起码也达成了削藩的目的,这可是太祖皇帝穷极一sheng都办不到的事儿,现在新皇才刚刚登基,就已经达成了,也难怪他会这么gao兴。
同样这也是一个政治信号,镇北侯的妥协将作为一个带*和示范作用,将来以此为例,就能推行到各地的藩镇和豪强身上,逐渐瓦解其势力。
能超越父*,对于皇帝来说,已经比很多事儿更令他振奋与欢快的了。
而在御座下低着*的gao涟妤却是摸了摸自己铠甲护手*隙间的另一张奏折,心中微微叹息一声。
镇北侯在送她进京的时候,写了两份奏折,一封就是她刚刚递上去的。
如果皇帝选择与边疆和解,愿意跟镇北侯妥协与缓和,那么就递上这一封;如果新皇和先帝一样无比忌惮镇北侯,想要一gun子赶尽*绝,那就递上另一封。
目前看来,皇帝确实选择对了,也难怪会得到诸方势力的认可与支持,以碾压之*登临帝位。
一个愿意‘妥协’的皇帝,对臣子来说,比一个英明神武又一意孤行的皇帝,好太多了。
“gao将军辛苦了。”皇帝gao兴了一会儿,又恢复了平静,他对着gao涟妤说道,“只是你和浮屠军的诸将士,暂且还得留在京城,保卫朕与皇城……”
各方势力最近在京城里蠢蠢*动,正魔悄无声息地在暗地里较劲儿,自然是瞒不过帝guo的皇帝,京城的真正主人,皇帝也不是个轻敌的健忘症,对于前不久林峰发现的魏王*谋也是一直上心。
种种迹象表明,过段时日便是谜底揭晓之时,他在明,敌在暗,以魏王的韬略与计谋,皇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