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崖。
自从他离开黄泉已经十六年了,这十六年来他为了修补天命册上的纰*,按照天道的*示东奔西走,一刻也不得停歇。
天命册以因果成书,前后环环相扣;没有无因的果,也没有无果的因。
而修改它也要遵循这个规则。
正在发sheng和以后发sheng的事,大部分因果尚wei完全,可以直接在天命册上更改书写,只要逻辑自洽,便能成为事实;而过去发sheng的事,因果已经定型,必须先纠正事实,才能下笔修改纰*。
而黎青崖写在天命册上的仓颉书,是大道诞sheng之时伴sheng的文字,自带玄奥的法则之力,是唯一能在天命册上sheng效的文字。
他的本命法器“墨断”上刻的就是这个。
为了掌握仓颉书,黎青崖在天道监管下上了zuzu三年的语言课。
往事不堪回首。
将前面的错*一一补zu,黎青崖的笔尖落在这一页最后一chu空bai上:“这里修缮完我是不是就能回去了?”
——是。
终于,守得云开见月明。
黎青崖闭*长舒一口气,恨不得现在就飞回裴雨延的身边。
他抬*看向*外:“什么时辰了?”
——刚过子时。
就在此时,一个娇软的声音响起,弱弱地唤了一声:“哥哥。”
黎青崖循声看去,bai天在老者家见到的小女孩立在*口,小心翼翼地盯着他。
“嗯。什么事?”
小女孩怯怯地站在*影中,没有上前。
“哥哥bai天说自己要去天ze城,是真的吗?”
“当然是真的。”
“那能bang我送一封信给少城主吗?”
黎青崖爽快答应:“好!”
小女孩立刻喜笑颜开:“谢谢哥哥!那我把信放在这里了。我要回去找爷爷和didi了,他们还在等我。”
黎青崖贴心嘱咐:“天黑路险,小心些。”
“好的!”小女孩脆shengsheng应道。就在她转身之际,火光有一瞬间照亮她的背部,一片鲜*淋漓。
而黎青崖仿佛没有看见一般,勾勾手*,将那封信召到了自己手中。
……
清晨的阳光升起。山**不见了黎青崖的身影,只剩一片炭火。
这天早上,烽火郡的村里起了**。一声尖叫打破了村庄的宁静,最先发现情况的*人踉踉跄跄地跑过巷道,挨个敲开各家的*门。
“大清早鬼吼鬼叫什么?黑子他娘,怎么了?”
*人剧烈地喘着*气:“里长和他的孙子孙女——被人*了!”
很快,村民都聚集到了村口的院子里——
“连孩子都不放过,造孽啊。”
“里长多好的一个人,谁这么没良心,连他都害?”
“又是逃匪gan的吧。”
住在隔壁的*人掩面:“昨晚快到子时的时候我听到一阵怪声儿,想来就是那时候出的事。但我还以为是冰*又下山来了,要我出来看看就好了。我怎么就不出来看看呢?”
“都跟他说过多少次,别*收留人。这世道自己都顾不上,还顾别人zuo什么?唉!”
众人虽然悲伤,却对此表示无能为力。世道衰微,贼寇四起,遇到事情也申冤无门,只能当zuo自己命不好。
……
当阳光照亮雪原尽*,天ze城开门扫雪。
清理完tai阶上的雪后,须发花bai的老者又掏出软布,仔细擦拭起门前的匾额。这样的事情他每天早上都会zuo,每一次都zuo得和第一次一般认真虔诚。
忽然,他踩到了什么异物。老者*神不太好,弯下身寻了好一会儿,才在bai茫茫的雪地里发现同样泛bai的信封。他将信从雪地中拾起,拂去上面沾着的碎雪。
“没落款?”
“赵总管,在看什么?”门*响起传来一声问候,声音清冷,接着一个gao挑俊俏的少年人走出来。
“少城主,是一封信。”赵总管将信封递给少年裴雨延。
裴雨延拆开信封,掏出信纸展开。只见第一行赫然写着——
诉状!
……
完成任务回到现世的黎青崖深*了一口属于自己时代的空气,只觉浑身舒畅。
“现在是什么年月了?”
——汝从黄泉出来的七年后,汝进黄泉的三十年后。
黎青崖惊了:“三十年?不是说好的什么时候离开,什么时候回来?你给我打折扣?”
天道平静解释。
——前面二十三年是汝自己在黄泉耽误的时间,与吾无关。至于后面七年,吾只说尽力,并没有给过确切保证。时空穿梭并没有汝以为的那般rong易。
黎青崖冷笑:天道的嘴,骗人的鬼。
得亏以后不用再穿了,否则这家伙*不定将他送到什么年代去。
不过哪怕心里不满快要溢出来,黎青崖也只能忍着。
毕竟天道现在是老板,他的工资和年假都在对方手里捏着。
“算了,不说这个。之前说好放我年假,你可不能耍赖。”
——吾从不违约,后面十六个月吾不会再寻汝